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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廷藏书的《水经注》流入民间的较为可靠的时代是北宋当然初期获

2022-06-13 07:20:36 发布 浏览 787 次

朝廷藏书的《水经注》流入民间的较为可靠的时代是北宋。当然,初期获得传抄本的仍然是少数上层文化人,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苏轼(东坡)就是其中之一。他在《寄周安孺茶诗》中说:“嗟我乐何深,《水经》亦屡读。”把诵读此书作为他的一种享受。而在他写作的文章如《石钟山记》中,也引用了《水经注》的文句。苏东坡出生于景祐四年(1037),当时,朝廷收藏的《水经注》也已经只存三十五卷。而他出生后不久,《水经注》的第一种刊本“成都府学宫刊本”随即问世。这个刊本究竟刊于何年,因为本子早已亡佚,所以无法论定,但全书只有三十卷,无疑是个劣本,苏东坡当然不会用这样的本子吟诵取乐。在苏东坡五十岁那年(元祐二年,1087),一种到明代尚有流传的刊本即所谓“元祐刊本”刊成付印。这种刊本虽然以后也告亡佚,但明代学者有用此本作底从事校勘的,其中如吴琯刊本至今尚存,我们借此可见,“元祐刊本”已作四十卷,说明元祐年代的这位学者,已把三十五卷分析为四十卷。但苏东坡在《石钟山记》中引用的文句,是在《江水》(即长江)篇中的,并不在宋初缺佚的五卷之内,而这段三十多字的文句,从“元祐刊本”到现在流行的各种版本,都未曾收入。说明苏东坡当年所得的抄本,虽然也是景祐缺佚以后的本子,但比以后的本子更为完整。

从今天来说,《水经注》因为它的内容丰富,已经近乎一种百科全书,对许多行业的学者,如历史、地理、河川、水利,甚至动植物、矿物等方面,都有参考价值。但苏东坡不是一位河川水利学者,是个文学家,他之所以说出“乐何深”的话,显是欣赏此书的生动文字。例如在《石钟山记》中所引而为现在所失的一段:“石钟山西枕彭蠡,连峰迭嶂,壁立峭削,而西、南、北皆水,四时如一,白波撼山,响如洪钟,因名。”(《太平寰宇记》、《舆地名胜志》等都引此一段,但以苏引最为完整)就是对此处山水的生动描写。因此说此书现在对学术界的许多行业都有价值,但此书的声名,开始无疑是从它的绝妙文章传播开来的。明末一位史学家张岱曾经说:“古人记山水,太上郦道元,其次柳子厚,近时则袁中郎。”柳子厚即柳宗元,是唐宋八大家之一,他所写的游记文章《永州八记》擅名古今。袁中郎即明著名文学家袁宏道,也以写游记出名,有《袁中郎游记》流传,脍炙人口。但他们都在郦道元之下。著名如柳宗元,为什么在描写风景的功夫上不及郦道元,我在本书中已经举例说明。

自从明朝开始,《水经注》的本子,包括刊本和抄本纷纷问世,研究此书的学者也先后相继,从各个方面从事钻研,形成一门专门的学问——郦学,而且由于研究的内容和目的不同而出现了三个学派。第一个是考据学派。因为此书从南宋以来,经过多次雕版和辗转传抄,到了明代,许多流行的本子,已经到了错误百出、不堪卒读的地步。所以有许多郦学家都在考证校勘上下工夫,最后获得了万历四十三年(1615)以朱谋为首校成的《水经注笺》,被清初学者称赞为“三百年来一部书”,也就是说在明朝一朝中一切著述中的唯一一部好书。但其实此书仍然存在许多缺陷。清朝初年,郦学家一时涌现,大家各找不同版本,各自深校细勘,特别是乾隆年间出现的郦学三大家:全祖望、赵一清、戴震。三人中以戴年龄最幼,得以因缘进入四库馆参与《四库全书》编修,从事《水经注》的考证校勘。他以全、赵成果为主要基础,参以其他各本,特别是当时只能在四库馆内见到的《永乐大典》本,于乾隆三十九年(1774)校定了一种受到爱好山水地理的乾隆称赞的版本,随即在皇家出版机构武英殿以活字排印出版,称为“武英殿聚珍本”(简称“殿本”)。此本除了宋初缺佚的五卷无法弥补外,显然是许多版本中首屈一指之本,以后各省纷纷翻刻重版。民国以后,各大书局又铅排出版,成为此书流行最广、印数最多的版本。虽然此本还存在若干可以继续校勘之处,但总的说来,考据学派的事业已经基本完成。

第二个学派是地理学派。早在明代,已有学者认为《水经注》是河川水利之书,也就是当时所谓的经世致用之书,其重要性首在河川地理研究。清代持这种观点的郦学家也有不少。最后由清末民初的杨守敬、熊会贞师生二人,以地理为主(当然也有校勘成果),编纂成《水经注疏》一书,是所有此书版本注疏量最大之本。他们师生并同时编绘了《水经注图》,书图二者,至今都是研究历史地理特别是古代山川水利的极有价值的版本。

第三派是词章学派。此派认为《水经注》之所以不同凡响,全靠郦道元的绝妙文章,尤其是其中的山水描写。有人竟对此着迷,认为此书除了引人入胜的生动描写以外,没有别的东西。确实,在历史上大量书籍亡佚的情况下,此书能够孑然独存,并且形成一门学问,其开端无疑是因为郦道元的文章出众。如大文豪苏东坡所说的“乐何深”,就是因为此书在词章上让人爱不释手的缘故。直到民国时代,中学教科书上还常常选载此书描写风景的若干片断作为教材,给学生欣赏享受,学习研究。

《水经注》是一部奇书,郦学是一门内容浩瀚的学问。现在除了国内以外,郦学研究早已流向国外,如日本和西欧,都有不少这门学问的研究者,研究的领域极广,课题很多。但是这些都是郦学家们的工作,不关一般读者的事。对于广大读者来说,还是苏东坡的那首诗:“嗟我乐何深,《水经》亦屡读。”我应中华书局之邀写作此书,目标也是针对广大一般读者,因为此书可以为我们提供文学上的欣赏和享受。清代学者称赞此书的词章:“片言只字,妙绝古今。”《水经注》不同于有些有争议的书,它可以稳稳当当地坐在历史名著的座位上,让读者在此书中获得文字咀嚼、风雅追求和情操陶冶的享受。或许也可以提高读者的写作能力,甚至吸引读者从事对此书某些专题的研究。

因为《水经注》有四十卷,其中所记的河流,有的一河分成数卷,有的一河独占一卷,但多数是几条河流合成一卷。从《河水》到《渐江水》(渐江水以下的不计),书中立为标题的河流共有一百二十二条。所以本书每卷都有一个“题解”,把该卷立题的河流是今天的什么河流作点说明。因为此书写作至今已逾一千四百年,除了名称的变化以外,河流本身的变化也很不小。这一百多条河流中,有的至今仍是全国大河,有的已经移动或消失,也有个别在写书时并不存在,所以必须让读者知道。此外就是“选文”,四十卷中,每卷都有几段入选的文章。其中选入最多的当然是“片言只字,妙绝古今”的山水描写。也有一些是以史为鉴,到今天仍然铿锵有声的词句。“选文”之下,我都做了一点“注释”加以说明,王东同志协助我另外做了语词上的“注释”。最后就是每段“选文”的“译文”,这是一项非常棘手的工作,我往年曾邀集几位在文学上很有造诣的朋友做了这项难事,现在还不得不仍然依靠当年所作的充数,郦道元的神笔,显然不是我们的语体文所能表达的,何况“选文”都是《注》文中的精华。对于这方面,尽管我们曾作了较大的努力,费了不少推敲工夫,但实在是力不从心,只好请读者原谅了。

陈桥驿

8年3月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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